第(2/3)页 那时候他们还很要好。 “人心比世上的一切都要复杂。洞彻世界真实的眼睛,也不能够洞彻人心。” 强如湮雷军统帅,竟也有了片刻的失神。 而后才叹息道:“仲清,在过去的那些时间里,我或许忽略了你的感受。我也必须要承认,在爵位继承的问题上,我的选择有些冷硬,待你不够柔软。你们两兄弟争成后来的样子,我负有主要责任。所以今时今日这般结果,我或许是最没有资格怨怪的人。“ 他用罕见的、柔软的眼神,看着自己仅剩的儿子:“你实话告诉我,伯昭死前有没有留下什么遗言。” 鲍仲清睁开泪眼,仰看着自己的父亲,颤声道:“您还是不肯信我?“ “我可以不怪你,我可以把伯昭的死,全部归罪于夏国太氏。鲍氏可以对此全不知情。”鲍易这样说道。 他的声音里,甚至有了一丝祈求:“你总不该剥夺…一个父亲与自己儿子最后对话的权利?“ 堂堂当世真人、当代朔方伯,名列兵事堂的九卒统帅,真是罕见有这般脆弱的样子。 如此情状,谁能不动容? 但鲍仲清只是惨声道:“仲清该死,素行不端,以至于叫父亲误解至此。今无以自证,无以明志。愿陪葬长兄,以期父亲知!父亲爱子之心,愿在仲清死后,也能怜得万一!“ 他反手倒转匕首,道元汹涌其间,毫不犹豫地自贯心口! 匕尖刺穿了心脏,鲜血迅速染红了衣襟。庚金之气在五府海中汹涌啸鸣,一切的毁灭自此而始。 但一切都静止了。 鲍易捉住了他的手。 鲍氏的家主没有就此再说什么,只是将这柄照青匕取下来,收进自己怀里。然后取出一张红封的礼单,放在他的手中。 “这封礼单本来是为你兄长准备的,要定约的对象,是苍术郡守的千金。现在归你了,你看看是否还要添置些什么。明日我便让人上门提亲” 他注意到鲍仲清犹豫的表情,因而顿了顿:“怎么,你有喜欢的人?“ “儿子确实心有挚爱。” 迎着朔方伯的眼神,鲍仲清说道:“现在没有了。“ 他这样的人,当然不可能有什么挚爱在心。 顶多是觉得苍术郡守的女儿,与朔方伯府不算门当户对。但考虑到苍术郡守是朝议大夫宋遥的门生, 修为和官位都还有拔升的可能,倒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。 尤其这是鲍易已经决定了的事情。 他会接受。但是他需要让他父亲知道,他的牺牲。 “去吧。”鲍易最后只是这样说。 “请父亲保重身体。“ 鲍仲清跪伏在地上,行了一个大礼。抹掉泪痕,爬了起来,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。 飞鹤湖是临淄景观最好的城中湖,位于飞鹤湖畔的这处别府,是鲍易最喜欢的宅子。 这位九卒统帅,藏起了落寞的眼睛,回过身,重新注视这波光《《的湖面。 但终是不能够再赏景。 于是一拂袍袖,已将窗台上的盆花抹去,不留一片花瓣! 鲍家与重玄家相争多年,一直以来,也没有谁真能把谁摁下去。 但随着重玄褚良封侯,接着以东域第一神临成就真人。重玄遵、重玄胜又都展现出了可怕的才华… 鲍家声势已经不如。 作为鲍氏下一代领军人物,鲍伯昭当初将金羽凤仙花的生意卖掉,恰是为了缓和鲍氏与重玄氏的矛盾。 鲍伯昭不仅将金羽凤仙花的生意卖给了重玄胜,也能够无视当初在大师之礼上,被重玄遵踩在脚下的屈辱,对重玄遵旗下的生意,大开方便之门。 对于鲍伯昭的治家方略,鲍易并不打算干涉。对于鲍伯昭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心性,鲍易很是认可。 当然,现在说这些,不复半点意义。 就像这盆被抹去的金羽凤仙花。 以后的鲍氏,有什么资格与重玄氏做敌人? 又有什么资格与重玄氏做朋友?! 从飞鹤湖别府出来,鲍仲清径自上了一辆马车。 驾车的汉子,正是曾经号称临海第一腾龙的覆海手闫二。如今…还是腾龙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