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“皇爷……” 许感想问,能不能动刑。 但朱祁钰瞥了他一眼:“不能过分,他毕竟是漠北王。” 许感明白了,能审问,但不能动刑。 可以用软暴力。 听说范青就让人不睡觉,把人折磨疯了,什么都招了。 他也可以用这个办法。 “奴婢遵旨!” 看着许感离去的背影。 朱祁钰琢磨着,朱祁镇等的,是那些海商吗? 而在江西,饶州府。 “招了,招了!”李郁十分绝望。 他的妻妾儿女看着他。 金忠最狠的是,从刑房里拿出一匹木驴,让他骑。 金忠摆了摆手指。 李郁浑身哆嗦,还骑在木驴上,不止疼,而是羞耻啊! “说吧。” 李郁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:“整个江西,有一个算一个,全都参与了!全都该杀!” 就知道,江西官场没有一个好人。 这么大的生意,没人能独善其身。 关键江西这个地方恐怖啊,官僚盘根错节,士绅都和官僚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,是极难控制的地方。 他猛地看向府外。 “自作自受!合该有今日!” “哈哈哈!” “金忠,本官看你如何走出江西!”李郁怆然而笑,然后使劲撞向墙壁。 鲜血覆盖了李郁的头颅,门外响起他家人的哭嚎声。 但金忠顾不得他了。 因为府外有厮杀声。 有人公然造反,不,准确地说是杀掉他金忠,以及在江西的锦衣卫! 销毁证据! 让金忠所调查的一切,传不到中枢去! 金忠扫视堂下的一应官吏:这里面有奸细。 从胡穗的死,到李郁的拖延。 都是在给那些人准备时间。 可消息是怎么走漏出去的呢? “听本督命令!” 金忠临危不乱:“把大门插上,把这些人控制起来,都不要乱!” “死不可怕,本督陪你们一起死!” “是尔等的光荣!” 金忠稳定人心。 他要先把饶州府上下官吏控制住,这些人可能是他最后的底牌。 咻咻咻! 外面有箭矢射进来。 把守府门的几个番子中箭,惨叫个不停。 金忠观察着府衙,哪里能设置第二道防线,再设置第三道防线,尽量的拖延时间。 “提督,怎么办啊?”番子没打过仗,没见过这般阵仗。 “怕什么!本督什么阵仗没见过?” 金忠厉喝:“连叛军攻打紫禁城,本督都怡然不惧,这点阵仗怕什么?” “大不了一死,朝堂会恩养尔等家人,无须挂怀!” “皇爷何等英明神武,一定会为咱们报仇的!” 能动用弓弩的,八成是卫所军队。 他还真料错了。 弓弩早就流到民间了,地主老财家里都有。 金忠是打过仗的。 他知道,当务之急就是能拖多久拖多久。 若按照卫所的路程算,卫所不可能这么快到鄱阳啊。 消息是怎么走漏的呢? 等等! 谭琦! 金忠一拍脑门,大意了,被谭琦算计了。 金忠看了眼饶州府上下官吏:“把他们驱赶出去,让外面的箭雨,射死他们!” 官吏们满脸惊惧。 这里面还有他们的家眷呢。 金忠不论忠奸,全都弄死。 “大人,下官是忠臣啊,是忠臣啊!”不少官吏磕头求饶。 “这天下哪有什么忠臣?” “一群为了自己利益,口蜜腹剑的蠢物罢了!” “动手!” 金忠不论忠奸。 他就想看看,是谁敢造反! 这江西是皇爷的江西,还是这些反贼的江西! 有的官吏要跟金忠拼了,结果被锦衣卫劈死,有的刚到庭院中间,就中箭了。 此起彼伏的惨叫声,充斥着整个府衙。 金忠把番子分为三拨,第一拨守府门,第二拨守衙门,第三拨受内堂。 他在第二拨上。 把弓弩和火铳全都架好。 “地图拿来!” 金忠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:“张善在双港口,该想个办法,调张善来!” 他能仰仗的只有最近的张善了。 可消息如何送出去呢? 圣旨令江西戒严,城门戒严。 本来是方便查案,现在却成为桎梏,皇命不许任何人出城,他金忠如何派人出城? 而且,外面的强人究竟是谁? 若是官军的话,整个鄱阳城就出不去了,就算张善来了,也要先攻打城池。 金忠心中绝望。 难怪那些太监们说,就算知道了又如何? 他金忠也送不出去! 这些人真的够狠的,敢在府衙内猎杀锦衣卫提督太监,真的是无法无天了。 “提督,府门守不住了!”有番子来报。 外面的天已经黑了。 “退!” 金忠也没有好办法。 眺望天空,夜幕悄悄降临。 唯一的活路,就是熬过这个晚上,明天早晨再做打算。 轰隆! 府门被冲开,涌进来无数黑衣人。 手中持刀,腰间挎着弓弩。 “提督,不是卫所兵!但都是高手!” 因为卫所兵用的都是制式装备。 这些人手里的刀剑、弓弩,都不是制式的,乱七八糟,什么样的都有,也有火铳,但都是老铳,而且没有铠甲,说明不是卫所兵。 “把铳藏好了,咱们就一次机会,开完铳就退到后堂去。” 金忠也紧张。 他是参与过打仗,但没有临阵指挥过。 这伙人的头儿看了眼满地尸体,有些错愕。 这些人都穿着官袍,像是饶州府官员呢。 锦衣卫番子呢? 看见衙门关闭,他只能派人攻打。 这些人还就是鄱阳士绅,用家里的家丁,凑出来的乌合之众。 领头的叫方启新,是鄱阳方家的老二,专门在江上行商的,其实是半商半匪,啥事都干。 里面的金忠紧张。 外面的方启新也紧张啊。 这是杀官,是造反。 这年代一旦造反,就只能隐姓埋名,过不人不鬼的生活,想去别的国家是不可能的,因为国外都是不毛之地,去当野人吗? 但锦衣卫查到的太多了。 摆在面前只有一条路,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掉锦衣卫,再栽赃出去。 胡家已经派人去做城守的工作了。 让锦衣卫神不知鬼不觉消失,需要饶州府上下共同隐瞒。 嘭! 方启新仗着有攻城兵器,破开衙门。 衙门被破开的瞬间。 轰轰轰! 火铳声此起彼伏。 冲在最前面的家丁全都倒在血泊里。 金忠手上约莫有二百多个番子。 轮三番放火铳。 打了六轮。 然后迅速撤到后堂去。 “敌军就是乌合之众!”金忠确定了。 当火铳射击的时候,敌方明显是发愣的,显然是没被火铳射击过。 但身手很厉害,说明是做打家劫舍买卖的。 “提督,卑职闻到了土腥味。” “恩?”金忠看向闫方。 闫臣小声回禀:“常年在江上漂的人,就会有这股土腥味,他们像是江匪。” “鄱阳湖江匪?” 金忠目光一闪:“若是江匪,咱们说不定有一拼之力!” 敌方没有几杆火铳。 这是锦衣卫的优势。 “提督,敌方大概一千多人,被咱们射死了三四百人,应该有八百多人。” 闫方道:“咱们有232个人,真血拼的话,咱们未必没有胜算!” “还剩多少铅子?”金忠问。 出京时,皇爷特地给锦衣卫装备了火铳,备足了铅子。 一路上,锦衣卫也在练火铳。 “提督,铅子足够,就是咱们人少,没有装填的时间!” 闫方苦笑:“若是还有一道防线,就能吃掉敌人!” “无妨!” 金忠冷笑:“江匪不过是鼠辈,只要咱们再来一轮火铳,声势造大,他们自然会畏惧,就算比咱们兵多又如何?必然会崩溃!” 将是兵的胆。 主将不怕,兵卒自然敢打敢拼。 “拼了!” 而在鄱阳城墙上,胡穗的长孙胡可培,正在说服城守。 “只要事成,胡家愿给千户大人,十万两白银!” 鄱阳城守隶属于南昌左卫。 饶州府没有卫所,由南昌四卫负责协防。 城守叫冯以浈,是千户。 冯以浈吞了吞口水:“十万两?” “现银!”胡可培道。 “需要本官做什么?”冯以浈动心了。 他是本地人,只知道胡氏,不知道皇帝。 胡可培笑道:“需要大人做两件事,其一关闭城门,不许任何人入城;其二,率兵剿匪!” “需要本官用兵?”冯以浈犹豫。 那些家丁、江匪、土匪组成的队伍,欺负欺负老百姓行,打正规军怕是不够格。 他担心一旦方启新失败。 必须请冯以浈率领千户所出兵,不留一个锦衣卫活口,不许江西的消息,传出江西! “大人,不过是走走过场了,锦衣卫再厉害,能厉害过千户所?” 胡可培笑道:“听说大人家中虎子尚未结亲,晚辈家中尚有一女,可配大人虎子。” 冯以浈动心了。 能娶胡家的女儿,未来他家在饶州府,那也是进入上流社会了。 当士绅的走狗,可比当个千户威风多了。 “先生没有诓骗本官?” “自然不敢,胡家之女,随时恭候冯千户提亲。” 胡家向来是瞧不起武官的。 他家贵女,都要和官员之子结亲,或者嫁给书香门第。 嫁给冯以浈之子,也是无奈的选择。 “好!” 冯以浈做出决定:“本官这就出兵,去公衙剿匪!” 胡可培笑了起来,这回做好了完全准备。 锦衣卫,必须留在鄱阳,不惜任何代价。 发烧中,太难受了,好不容易写完,求订阅! (本章完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