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99章 皇帝的深意,军粮调包案!-《大明景泰:朕就是千古仁君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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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陶成面现愠色:“他这是讹上本将了不成?让他快点滚!他不滚,就乱棒打出去!”

    欧庆也不敢说话。

    陶鲁小声问:“父亲大人,可是遇到了难事?”

    “你懂个屁,抓紧滚出去!”陶成怒吼,当爹的这点丑事,被你知道了,岂不笑掉大牙?

    陶鲁吃了个钉子。

    欧庆嘴快:“小公子,此事是……”

    陶成快气死了,你欧庆是跟老子作对的是吧?老子这当爹的,就这点颜面,都被你抖落没了!

    “父亲大人,此事之错,必在镇远知府!”陶鲁断定。

    “你懂什么?”

    陶成怒吼,指了指欧庆:“把门关上,你们都滚出去!”

    然后压低声音道:“你爹在项督抚手下为将,若得罪了项督抚,以后的仗要怎么打?如何建功立业?要为全局考虑呀,自强!”

    “父亲大人可曾想过,项督抚未必知道呢?”陶鲁道。

    “呵,官官相护,哪有不知道的?”

    “王贵亲口说了,要给项督抚准备寿礼呢,这里的钱,项督抚肯定收了一份的。”

    陶成冷笑:“倘若我揭开了这层窗户纸,断了他的财路,项督抚会如何看我?”

    “我是军人,天生就是打仗的,我不懂政治,也不想参与政治。”

    “就想安安稳稳荡平镇远府土司,便完成陛下交给我的任务,仅此而已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可曾想过,您这般为王知府遮掩,想过陛下的感受吗?”陶鲁反问。

    顿时,陶成满肚子借口,堵在嗓子眼里。

    却撞上儿子质问的眼神,顿时恼怒道:“陛下命我荡平土司,我陶成仗仗打胜,哪里对不起陛下了?”

    “可你对地方知情不报,也是大罪。”陶鲁的话,像根针一样刺痛了陶成。

    “老子不想管吗?可管得了吗?”

    陶成暴怒:“这天下,哪里有什么公平可言?”

    “以前我身怀绝技,不也照样蹉跎在卫所中间吗?”

    “若非被方总督提拔,如何才有今日显贵?”

    “难道我看见不公平的事情就要管一管吗?我的仕途不要了?我的爵位不要了?”

    这是要跟顶头上司作对呀,他陶成哪里敢啊。

    陶鲁侃侃而谈:“父亲大人,您以为尽忠职守就是对陛下尽忠吗?”

    “陛下是喜欢恪尽职守的臣子?还是为陛下分忧解难的臣子?”

    “方总督提拔您于卫所之间,您怎知程飞就不是另一个您呢?您为何不能为陛下挖掘军中人才呢?”

    “老子还用你个小娃娃教育?”陶成扬起手,就想抽陶鲁一个耳光。

    可陶鲁不敢躲,也不会躲。

    他认为自己有理。

    反而目光澄澈地看着父亲。

    “你!”

    陶成愤愤放下手,他的长子非常优秀,未来光宗耀祖,就看他了。

    “你不懂政治,胡乱说什么啊!”

    陶成转过头去,面对墙壁。

    墙壁侧有一面镜子。

    他不敢照镜子,他也害怕看见此时的自己。

    “爹,您荣封汤州伯,是位高权重的伯爵,您不管卫所事。”

    “那天下人,谁会管这卫所事呢?”

    “陛下在中枢,如耳聋眼瞎,对下面一概不知,只听到歌功颂德。”

    “届时陛下自认为功德圆满,便利令智昏,放任天下糜烂下去。”

    “那么,我们现在的努力,又在做什么呢?”

    陶鲁认真道:“如今君明臣清,正是你我臣子建功立业之时!”

    “而这天下来之不易,您身为伯爵,当维护天下清明,而非阻塞圣听,让大好形势,葬送于微末之间!”

    “你疯了!什么话都说!”

    陶成吓坏了,赶紧捂住儿子的嘴。

    你敢说皇帝利令智昏?还耳聋眼瞎?老子看你不是活腻了,是我们整个陶家活腻了!

    “父亲,这是儿子出京时,陛下亲口直言。”

    陶鲁跪在地上:“陛下不想当晚年的唐太宗,而大明的形势,远非盛唐可比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说不敢懈怠一日,更不想被阻塞视听,叮嘱儿子,将一路上见闻,全部记录下来,交给陛下,供圣上阅览。”

    “是以儿子规劝父亲,切莫毁掉亲手建立的一切。”

    “您一次不管,就会有第二次不管。”

    “若天下人都不管,他不管您不管,伯爵不管,方伯不管,这天下公理何在?”

    陶成看着一年半没见的儿子,真的不认识了。

    不是天下人都是陶鲁的。

    陶鲁敢这样说,那是因为他能随时见到皇帝,有皇帝给他撑腰,所以他不怕项文曜,甚至项文曜见着他,也得巴结他陶鲁。

    而陶成,才是天下臣子的真实写照,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
    皇帝的心就那么大,能挂在心上的才有几人?谁愿意为了一点小事,就闹到中枢去,让陛下不痛快?

    皇帝心在广袤的天地,而非这些细枝末节,这点小事饶得皇帝不快,何其不智?

    关键这是别人的事,他做得再好也是帮忙,得不到什么实际好处的。

    “自强,为父愿为你这番话,冲冠一怒!”

    从荣封伯爵后,陶成变得谨小慎微。

    以前没什么的时候,人都能破罐子破摔;一旦变成有产阶级,就会瞻前顾后了。

    陶成忽然觉得自己找回了初心,那个看见欧信立下大功后,他满心热忱,建功立业的初心。

    “父亲,此事还需斟酌。”

    陶鲁却道:“不如这样,儿子先去见见王知府,和王知府谈判,只要王知府愿意吐出来贪墨之资,此事就到此为止。”

    “自强,你太天真了。”

    陶成却深谙官场这套:“一旦你去谈,他暂时吐出来,咱们走了,他会变本加厉。”

    “而且,王贵是土皇帝做惯了,非但不会吐出来,还可能杀掉你。”

    “此事交给为父!”

    陶成目光凌厉:“为父写一封信,你亲自送到项督抚手中。”

    “父亲……”陶鲁清楚,这是他爹支走他,担心他有危险。

    “听为父的,为父非莽撞人,做事自然有理有据。”陶成没打算火并。

    欧信火并文官的下场,大功被抹杀。

    陶成没这么蠢。

    他在驿馆中憋屈两天,仿佛决定要离开镇远卫一样,忽然下令:“欧庆,召集军队,随本将去取粮!”

    王贵不是准备好了军粮嘛?

    陶成率军而来,王贵却等在粮仓门口,看见陶成来了,脸上露出笑容。

    看来陶成还算懂事,不敢管那些泥腿子的破事。

    到了粮仓门口,陶成下令,让兵卒进去搬。

    “汤州伯,此事不符合规矩,每一袋粮,都必须核验后才能出库,袋袋有记录。”王贵坚持按规矩办事。

    “可以,你先搬,搬出来我们要查验。”

    王贵觉得陶成来者不善,但还是让仓储放粮。

    陶成让人打开一袋,发现都是今年的新粮,这就有意思了,军资是从前年开始囤积,仓储里的粮食,应该是陈粮,而不是新粮。

    看着堆积如山的军粮,就更有意思了。

    贵州的粮食,多是从南直隶运来的,要走很远的山路,运了一年,也没囤积多少。

    可这仓储里的粮食,实在太多了。

    很快,军粮满了。

    项文曜给的条子要收回,并由仓储大使记录在案,一共要记成三份,一份是要送入京师户部审查的。

    王贵让人关门,冲着陶成拱手:“请汤州伯自便。”

    “王知府,还不够吧?”

    “不够?差哪了?”王贵看向仓储大使。

    大使连说,按照条子发的,没错的。

    陶成冷笑:“本将说的是属于镇远卫的粮食,按照两年的亏空,连本带息还给镇远卫。”

    王贵看着陶成,嗤地笑了:“汤州伯此话何解啊?”

    陶成却拿出一本账本:“这是欠镇远卫的亏空,请王知府一并补上。”

    “补不了!”王贵真没想到,你小小一个伯爵,竟如此放肆?想断了本府财路?想都别想!

    “哦,忘了告诉王知府了,本将欲征用镇远卫。”

    “而镇远卫上下不愿为朝廷征战。”

    “盖因朝廷欠饷,欠两年粮饷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跟本将讨个公道,本将若不给他们个公道,此战便没办法打了!”

    王贵脸色一变:“汤州伯,若卫所兵不愿征战,当杀!”

    “若镇远哗变,如何西征?”

    陶成态度强硬:“你若耽搁西征大事,莫怪本将翻脸不认人!”

    王贵盯着陶成,最后使劲点头:“好,此事还请禀报督抚大人,由督抚大人决断。”

    “本将后日即刻出征,无暇等待,本将命令你,开仓放粮!”陶成厉喝。

    “丁是丁卯是卯。”

    “镇远卫欠饷一事,不归你汤州伯管辖。”

    “而你汤州伯是客军,我王贵乃陛下钦命的镇远知府,你没有权力命令本知府!”

    王贵也跟他杠上了,他是进士出身,他女儿嫁给了项文曜为妾,还怕一个狗屁伯爵?

    歘!

    陶成抽出腰刀:“西征乃是陛下之命,你敢耽搁西征脚步,本将将你格杀在此,闹到中枢去,陛下也不会为你开恩!”

    “王知府,本将命令你,立刻开仓放粮!”

    “耽搁西征大事,本将饶不了你!”

    王贵目光森然:“西征西征,汤州伯拿鸡毛当令箭,本府这就开仓给你粮食。”

    “但是,此事本府必要上书中枢,求陛下给个公道!”

    “放粮!”

    荡平土司,是贵州上下第一要务,皇帝盯着呢。

    王贵小贪小占,皇帝不会杀他,但他若耽搁了西征脚步,陶成参他一本,皇帝一定会下旨诛杀他。

    甚至闹到项文曜那去,他也吃不到好果子。

    “进去,取粮!”

    陶成嫌弃仓储慢,让兵卒进去搬。

    “这不合规矩……”王贵不允许。

    “哪来的规矩?”

    “一切都要为荡平土司让道,贵州第一要务,就是荡平土司。”

    “你若影响本将西征,本将必让你好看!”

    陶成耍横的了。

    这样一来,他肯定被冠以跋扈的恶名。

    甚至,和文官良好的关系,也就此终结,画上句号。

    陶成麾下广西狼兵冲进粮仓。

    “大人,仓储里没有粮食!”

    一个兵卒拖着麻袋出来,用刀一捅,里面全是土。

    堆积在仓储地下的粮袋,没有一粒粮食,都是土!

    不止陶成等人懵了,连王贵也傻了。

    “粮食呢?”

    陶成冲进去看,竟喜形于色。

    仓使下意识要逃,陶成张弓搭箭,一箭射在他后背,正中后心:“还敢跑?做贼心虚吗?”

    然后把弓箭丢给亲卫,走到王贵面前,瞪着王贵:“军粮呢?朝堂囤积在镇远府的军粮呢?回答本将!”

    王贵比陶成还高呢,看着威风凛凛,此刻却瑟瑟发抖,慢慢的屈腿,神情惊恐:“本府、本府也不知道啊,粮食呢?”

    啪!

    陶成一个耳光甩在他的脸上:“本将还问你呢!”

    王贵也懵了,他从本地财主家借来充足的粮食啊,怎么会是土呢?

    “王贵,聋了?本将问你,粮食呢?”

    陶成真没想到,竟有意外收获!

    “汤州伯,此事还需商量……”王贵都不知道,自己这是被谁坑了。

    啪!

    陶成一个耳光甩在他脸上:“商量个屁,粮食怎么变成土了呢?你王贵必须给本将一个说法!”

    王贵被扇了两个耳光,脸颊火辣辣剧痛:“汤州伯,此中定有误会,请汤州伯看在项督抚的份上,给本府几天时间,一定查个水落石出!”

    “看在项督抚的份上?项督抚和你王贵是什么关系啊?”陶成明知故问。

    王贵却也是聪明人,立刻醒悟过来:“是你陶成?”

    “闭嘴!本将的名字,也是你能直呼的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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