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朝臣忽然发现个问题,皇帝从来不吃罐头,什么罐头都不吃,似乎腌制品皇帝也不吃。 皇帝只吃新鲜的,过季食品碰都不碰。 为什么? “孙卿,此事就交给兵部了,你来拿主意吧,朕不过问了。”朱祁钰看向孙原贞。 孙原贞领旨。 廷议结束,朝臣返回衙门。 朱祁钰也开始看奏疏。 吃饭的时候,冯孝小声道:“皇爷,许公公查到了。” 说着,将一张纸条递上来。 上面是几个名字。 “查实,处死,不要声张了。”朱祁钰昨晚想了很久,决定还是尽量压下来。 “奴婢遵旨。”冯孝领命而去。 朱祁钰眯着眼:“下午把皇子们宣来,朕考校考校功课,不用宣了,朕去文华殿。” 吃完饭,朱祁钰就去文华殿。 此时,刚十二点,皇子们应该在午休,吃饭半小时,午休时间在半个小时左右。 朱祁钰走进文华殿,殿里无人,课桌上整齐地摆放着书本,还算有规矩。 他随手拿起一本来,看看皇子们读得如何? 午休结束,皇子们有说有笑的走进文华殿,却看见他们的父皇站在那里,都吓得打寒噤。 纷纷跪在地上,请安。 老八朱见漪看见老爹正在看他的功课,冷汗从额头流下来了,他今天在纸上画了个小王八。 朱祁钰扫视一眼,十六个皇子跪了一地。 老四去通州请罪去了。 “画得不错嘛。”朱祁钰目光幽幽地看向老八。 老八顿时打了个哆嗦:“儿臣顽皮,求父皇降罪。” “画得很有童趣,降什么罪啊?” 朱祁钰坐在老八的位置上,发现他在坐垫底下,也画了一个小王八:“这么喜欢王八?” 皇子们一片哄笑。 老八想死的心都有了,红着脸回禀:“儿臣没有。” “要不朕赐伱个王八,你照着画?”朱祁钰似笑非笑。 皇子们都快笑喷了。 老八也坏:“父皇,老九也画了!” 老九朱见渚小脸憋得通红:“是八哥在我本上画的,不是我画的!” 老八膝行过来,拿着老九的本子给他爹看:“父皇您看,这是老九画的。” 老九要抢,老八先塞给皇帝,然后快回来,主打的一个同归于尽。 朱祁钰一看,差点笑出来。 老九画的王八,王八壳子上还有个小脸,跟个大蜘蛛似的,可细看这脸怎么像是老八呢! 主要是这个人脸上的痣,和老八脸上的痣一模一样。 朱祁钰更坏,把两幅画举起来:“你们看看,谁画的好?” 皇子们一看,直接笑喷了。 老五朱见沪指着老八:“老九画的是你,哈哈哈!” 老八一眼就看出来了,那张脸黑的,我好心好意教你画画,你却画我?不当人子啊! “八哥,我真没画你,你要相信我。”老九小声道。 这小子蔫坏。 这时,这节课的师父刘大夏进来,看见皇子们嬉笑,登时皱眉,然后跪在地上向皇帝行礼。 皇子们一天上四节课,一节课两个小时,由四个老师轮流给他们讲课,课程是老师们定好的。 偶尔停课一天,是年富、耿九畴、王来等重臣给他们讲课,翰林院的老师们则暂停一天。 见到刘大夏,皇子们都收了笑声,刘大夏成天板着张臭脸,别看他岁数不大,老师的架子却是极大的。 “刘大夏,你说说,这皇子在本子上画王八,该怎么处置啊?”朱祁钰看向刘大夏。 “微臣以为,该打手板十下,以儆效尤。” 刘大夏冷冰冰道:“而在课堂之上嬉笑,再打十下,和父亲嬉笑顽皮,不懂规矩,该再打十下,总计该打三十下!” 皇子们脸都白了。 一个劲儿地给皇帝使眼色,让皇帝求情。 “那就打吧。”朱祁钰也乐得看热闹,就一个乐子人。 “微臣遵旨!” 刘大夏恭敬磕头,然后拿出戒尺,走到皇子跟前。 皇子还跪着呢。 他直接跪在皇子对面,冷冰冰道:“把手拿出来。” “你是皇子的老师,怎么能给学生跪下呢,起来。”朱祁钰更坏,给刘大夏挖坑。 等着皇子翅膀硬了,怎么收拾你。 刘大夏唇角抽动一下,还是咬着牙站起来。 皇子们,包括太子,跪在刘大夏跟前,刘大夏一点都不留手,使劲打他们的手板儿。 除了老八,其他人都觉得冤枉,刘先生处事不公,等我壮之必杀你。 朱祁钰就一个乐子人。 儿子挨打,他还在笑。 打完了手板,刘大夏认真道:“今日耽搁二十分钟,晚下课二十分钟,作业加倍。” 皇子们哀嚎,我们被打了手板,怎么写字啊? 刘大夏不管那些,向皇帝复命。 皇帝也没离开的意思,他直接坐在老师的位置上,开始讲课,讲的是怎么运粮。 这可稀奇,本以为刘大夏会讲一些假大空的理论知识,没想到刘大夏讲的是具体操作。 有运过军粮的人,绝对讲不清楚里面的道道,就说朱祁钰,要不是每天看上千道奏疏,经年累月的积累,他也不懂怎么运粮。 刘大夏讲得条条是道。 皇子们听得也认真,别看刘大夏为人古板,讲课却一点都不古板,引经据典,风趣幽默,从军粮讲到了行军,最后讲到了治国,说到最后劝谏皇子们要珍惜粮食。 朱祁钰却听得明白,刘大夏这是讨官呢。 他不愿意受困中枢,而是想外放为官。 听了一会,朱祁钰就离开了,他没时间听这些小事,进养心殿的时候,叮嘱冯孝,让刘大夏下课后过来。 两点半,刘大夏来到养心殿。 行礼后,见皇帝忙着,便坐在锦墩上,等着皇帝处理公务。 朱祁钰一边看奏疏,一边询问他,刘大夏回答得头头是道。 “你离开中枢,朕舍不得啊。” 朱祁钰合上奏疏,站起来:“有你这样一个严师教导皇子,朕很放心。” 刘大夏却跪在地上,坦然承认:“微臣假借授课,向陛下求官,是微臣有罪!” 今天他要讲的不是运粮,只是看见皇帝在,他就特意展示自己的才华,顺便寻求外放。 “呵,你有上进的心思是好事。” “谁愿意看管一帮蠢笨的孩子啊。” 朱祁钰笑道:“去地方也好,地方也需要你这等能臣,想去哪啊?” “回禀陛下,皇子们皆聪慧向学,绝非蠢笨,微臣作为老师,又有陛下护佑,这是从龙之功啊。” 刘大夏直言不讳:“但微臣却不愿意屈居于凤阁之中。” “陛下一直说,宰相起于州牧,微臣愿意从地方做起,不愿意受皇子师恩,而窃据中枢,惹人笑话。” 敢说这话的人,都是有大才的。 朱祁钰有点欣赏这家伙了:“你这口气比许进还大,当年许进跟朕讨官的时候,直说自己要出将入相。” “好,既然你有此雄心,朕给你个机会,看看你是朕的宰相,还是个胡吹大气的糊涂蛋,挑地方吧!” “微臣愿意去西域。”刘大夏认真道。 “西域可苦啊,治的是夷民,又兵祸不断,你这么瘦弱,能抗住西域的风沙吗?”朱祁钰逗他玩。 “微臣不怕苦,只求陛下给微臣一个展示才华的机会!”刘大夏道。 “北疆在建设,不算太苦,南疆遍地的沙漠,却没什么危险,去西疆吧,在范广麾下。” 朱祁钰给他一个地狱级难度。 刘大夏欣然接受。 这是个聪明人。 皇帝刚处置了詹事府的官员,他就立刻请求外放,摆明了是不想进入漩涡。 是个能臣,成全他吧。 他刚走,冯孝就小声道:“皇爷,都知监查的线索,似乎指向他。” “他不是詹事府的人啊。” 朱祁钰凝眉,刘大夏极为聪明,而且他是坚定的文臣派,绝不会屈服于皇权的,倒也有可能。 “皇爷,未必是詹事府的官员,才会做的。”冯孝道。 朱祁钰冷笑两声:“给他个机会,让范广关照关照他,若立下功绩,就功过相抵吧。” 到了晚间,陈妃领着老八请罪来了。 “老八课余时间画个画,请什么罪啊?”朱祁钰看着陈妃,陈妃是陈献章的女儿。 陈妃松了口气,她先领着老八去秦妃宫中请罪了,谁让这小子把亲弟弟老九供出来了。 秦妃是秦纮的妹妹,老九朱见渚、老十六朱见浙、老二十四朱见汐的母亲。 老八跟受气包似的跪在地上:“儿臣不该在学习时候画画,也不该把弟弟供出来,儿臣知错了。” “没事,以后把王八画得好看点就行了。”朱祁钰道。 老八直接哭了。 他是老八,兄弟们都偷偷叫他王八了。 “陛下,您说什么呢!”陈妃急了,她都能想到,自己儿子要被兄弟们笑话死了。 朱祁钰忍着笑:“朕说的是事实呀,冯孝,金龟做好了吗?” 冯孝都没忍住,笑了。 老八真哭了。 陈妃不知道为啥,也想跟着笑,但亲儿子哭呢,她把儿子拉扯起来:“回去把那王八都烧了,不许再画了!也不许教别人画!” 朱祁钰转过脸去,肩膀一抽一抽的。 “陛下想笑,就转过来大大方方的笑,把您儿子笑话死算了!”陈妃没好气道,我也想笑! 朱祁钰却很无辜的转过身:“朕没笑啊?爱妃,你似乎在笑呀!” “臣妾没有!” 她立刻拉着老八出去。 老八心里受到一万点暴击,亲爹笑也就笑了,亲娘怎么也笑呢? “把金龟赐下去啊。”朱祁钰补了一句,然后笑喷了。 老八打了个趔趄,眼泪更凶了。 陈妃想骂儿子丢人,话到嘴边,嘴角竟弯了起来,我也想笑,快憋不住了! “娘!”老八刚巧抬起头,看见憋笑的亲娘,心态崩了。 “快回宫吧,丢人现眼的玩意儿!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