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15章 以人为本的大明,大案频发-《大明景泰:朕就是千古仁君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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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别添麻烦的百姓,就是好百姓。

    “监察司、都察院、北镇抚司、西厂都烂透了!”

    朱厚煐幽幽一叹:“一丘之貉啊,真是就只骗老朱家的人啊。”

    巴州也没好到哪里去。

    遍地是烂尾楼,一进城就看见一个小区一个小区的烂尾。

    墙上还有没有擦干净的状告横幅呢,都是说本地县衙不作为,烂尾楼不管。

    一看就知道,擦了几十遍了,都没弄干净。

    估计知道朱厚煐会来巴州,提前就开始清除痕迹,把那些告状的都驱散。

    结果还没搞干净,真有意思。

    “全都是欺上瞒下啊。”

    朱厚煐摇摇头:“都不用查了,看看这城市多少烂尾楼就知道,这地方烂透了。”

    可能找到一个地方没烂的吗?

    像重庆那样的大城市,不过是繁华盖住了地狱罢了,那样的城市,都是一半天堂,一半地狱,早晚地狱会吞噬天堂的。

    像这种小城市是瞒不住的,一眼望到底,怎么瞒?

    反而在这种城市,才能看见一个王朝灭亡的先兆。

    只是,以前派下来的监察史、御史、厂卫、侍卫全都被买通了,根本就不会回去说实话。

    反正像老朱家这几个人,是不会来到这种小城市的,一辈子都不会的。

    所以呀,想怎么骗就怎么骗呗。

    这个世界,大家都在绞尽脑汁地骗老皇帝,只要糊弄过去他了,就剩下狂欢了,升官发财,两样都要。

    以前朱见淇不顶事,等着看朱见漭,会怎么做吧。

    朱厚煐还是诏来本地县官询问。

    “都是那些该死的地产商。”

    “他们就是诈骗犯!”

    知县委屈道:“他们根本没有开发一座小区的实力,靠贷款、靠借款开发,只要有个风吹草动,资金链就会断了,一座好好的小区,也就烂尾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买房的百姓怎么办?”朱厚煐问。

    “能有啥办法?只能抓人判刑,老百姓自认倒霉呗。”

    知县道:“微臣也想给百姓房子住呀,问题是开发商欠了一屁股债,这房子还都是纠纷呢,房本是谁都不知道,总不能让县衙掏钱给顶账吧?关键顶的还不是一家的账,天天要账的有几十家,都搞不清楚是怎么抵押的?”

    “那百姓吃亏就得认?”朱厚煐不满他这个态度。

    “千岁,您说得轻巧,吃亏的百姓怎么会认呢?天天来告啊,搞得我们都不敢露面。”

    知县道:“您说说,这是开发商造的孽,让县衙怎么办?而且人已经抓了,他的钱都挥霍了,就剩下烂命一条,你说处死吧,钱谁还?让他活着吧,老百姓恨啊,连带着把我们这些官员也恨上了。”

    “说我们无能,行,确实无能,但不能堵我们家里去吧,让我们家里也鸡飞狗跳,不得安生,这又不是我们的错?”

    这确实是个死结。

    “如果是一处两处烂尾也就罢了,这么多烂尾楼,都是开发商的责任?”朱厚煐懒得听他的牢骚。

    “千岁,您不知道,咱们县一共就三个开发商,三个都抓起来了,所以全县总共烂尾了4700栋楼。”

    “这么大一座县城,才三个开发商?”朱厚煐不信,可调查来的账目确实是这样。

    “都是你们本地的开发商?”

    知县点头:“殿下,这里面的问题,微臣可不知道,是大上一任知县在任时候的事了。”

    “那他人呢?”朱厚煐问。

    “斩首了呀。”

    又是段无头公案。

    “这是景泰五十八年的事,当时可谓是轰动全国呀。”

    “景泰五十九年,陛下亲自下旨,诛杀犯官及家属,及涉案人员二百余人,全部死刑,全家流放勒拿省,终生不许回内地。”

    杀得好!

    朱厚煐心里振奋: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“陛下将抄家所得,全部拿出来投入烂尾楼中,朝廷又拨了一些款项,让百姓能住上房子。”

    “嗯?那房子呢?”朱厚煐纳闷。

    “楼塌了!”

    知县道:“入住第七天,就塌了一栋楼,砸死了七百多人,从那之后,这大一片楼房就彻底烂尾了。”

    朱厚煐明白了,老皇帝被套路了,那个被诛杀的知县只是个替死鬼而已,为了掩盖更多的罪行,他们把楼搞塌了,将所有罪责推到了老皇帝头上。

    “然后呢?”

    “千岁,没有然后了呀。”知县道。

    “陛下会不管?”朱厚煐不信。

    “陛下能怎么管?如果重新盖楼,得多少钱啊?再说了,这钱也不该陛下出呀!如果陛下出了这笔钱,岂不让天下地产商都钻这空子?岂不变成了陛下养着天下人了吗?”

    知县道:“不过,景泰五十九年,陛下震怒,将斩首的人犯拖出来,凌迟,所有家属,凌迟!整个巴州官员,全部凌迟!”

    “保宁府知府,凌迟;保宁府分管巴州官员,全部凌迟!重庆省布政使,斩首;巡按使,斩首;按察使,斩首;镇守太监,凌迟;分管保宁府官员,全部斩首!”

    “所有涉案官员,家族财货充公,直系家人流放勒拿省,九族不许参加科举、不许从政、不许经商。”

    “当时将整个重庆朝堂,杀得人心惶惶。”

    “而在朝堂内,保举官员、调查官员、考功郎中、清吏司官员等诸多官员,或贬谪或斩首,据说处死了几十个人,贬谪了一百多人,流放了一百多人。”

    朱厚煐这回见识到了,老皇帝杀人是真不眨眼。

    “可就算杀再多的人,也没法补偿百姓的损失啊。”知县道。

    “纵然没补偿损失,但陛下是为他们出了一口恶气!也昭告我大明,以人为本,以百姓为本!”朱厚煐觉得杀得对。

    “问题总该解决吧?百姓该如何安置啊?这都几年了,还是没法安置。”

    所有抄家所得,都给百姓补偿金了,也仁至义尽了,再想索取肯定没有了。

    “这些烂尾楼,为何不拆除?”

    “殿下,谁敢拆呀?那都是人家的,烂尾了也不是县衙的呀,再说了,拆了给人家重建吗?不能重建,人家百姓能干吗?”

    朱厚煐道:“这样矗立在这里,市容市貌怎么维持啊?”

    “不矗立着咋办呀?”

    知县无奈道:“还发展呢,外人一看就担心这座城市是鬼城,谁敢进来看看呀?”

    朱厚煐发现这知县,并不畏惧权贵,直言敢说,便问他名字。

    那知县翻了个白眼,敢情聊了这么久都不知道我叫啥呢:“微臣叫唐皋,新科进士,刚到此地为官不到三个月。”

    “你对这巴州有什么规划?”朱厚煐这是考校了。

    “规划得用钱,微臣去哪弄钱呀?跟朝廷要?朝廷明知道这地方全是烂尾楼,怎么会给微臣钱呀?没钱,谈何发展?”

    “那你为官就打算这样得过且过?”朱厚煐讨厌唐皋这种态度,过于现实。

    “好死不如赖活着,您要贬谪微臣也好,或者禀报中枢,让微臣去做吏员也罢,反正微臣只能说三个字,没办法。”唐皋说得很明白。

    一个新科进士,正常的入仕渠道,是要先在翰林院观政,然后下放到地方,从科长开始干,但这种进士从基层崛起都是走过场,很快就能进入县衙里的核心官位,最多六年就会坐上知县。

    可这唐皋,新科进士,就坐上了知县,要么是贿赂上来的,要么是其人有大才,被人特殊提拔了。

    很显然,像是前者。

    朱厚煐对他的评价是有才无德,不能重用。

    “唐知县,你不知道孤的身份吗?敢当着孤这样说话?”

    “自然知晓,不过微臣不会说谎,当着陛下微臣也这样说话。”

    唐皋看穿朱厚煐的心思,解释道:“微臣并非是贿赂上位。”

    “而是吏部将天下郡县,分为三六九等,像阆中、南充都是上等县,是优级三等县,而这巴州,虽然地理位置优越,却因为大片大片的烂尾楼,是下下等,也是差级九等县。”

    “像微臣这样的新科状元,是可以留在中枢观政的,但微臣想来地方历练,就被安排在了九等县里面做知县。”

    “你是新科状元?”朱厚煐还真没看出来,这家伙的鬼样子能考中状元?

    唐皋又翻个白眼,我长得丑,但我很温柔。

    “而这样的县,想重新崛起,要么投入巨资,拆除烂尾房,要么就得过且过,活一天算一天,没钱,神仙来了也没用。”

    这是实话。

    可没人愿意听实话,像朱厚煐多少有些好大喜功,他喜欢听豪言壮语,别管能不能做到,反正说了就很可信。

    反倒唐皋这样的老实人,不适合现在的官场。

    “你下去吧。”朱厚煐虽然欣赏唐皋的才华,但他有刺儿啊,不太好降服。

    “微臣告退。”唐皋是丝毫不犹豫。

    即便眼前是泼天富贵,他也不在乎。

    若他在乎,他就可以留在中枢观政,以他的状元之资,熬个二十年,就是下一个王鏊。

    但他也不是没靠山的,他和杨慎是好友,杨廷和是他的座师。

    可他并没有借助杨廷和的势力。

    他自负才高,给他平台,他就能一展才华,可却分到这种鬼地方,他干脆躺平了。

    却忘记了,他高中状元时,感慨时写的《劝世歌》:

    人生七十古来少,先除少年后除老。

    中间光景不多时,更有炎凉与烦恼。

    朝里官多做不尽,世上钱多赚不了。

    官大钱多忧转多,落得自家头白早。

    中秋过了月不明,清明过了花不好。

    花前月下且高歌,及时忙把金樽倒。

    请君检点眼前人,一年几度埋芳草。

    芳草高低新旧坟,可怜寒食无人扫。

    (本章完)

      

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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