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必须把皇帝出海的心,彻底遏制住,不能用口袋里的钱,换取一个虚无缥缈的机会,得不偿失。 “那该如何搪塞过去呀?”徐承宗没了主意。 他还想让儿子徐俌,入主中枢呢,当一个真正的国公。 “陛下要做的事,谁也挡不住,就让他杀吧,把南直隶杀到离心离德,杀到天下崩溃即可。” 说话的是徐承宗的伯父,是徐家辈分最大的。 叫徐铿。 父亲是中山王庶子,徐膺绪,位序为二子。 而徐铿是徐膺绪的第三子。 “伯父不可!” 徐永宁却道:“我徐家世受皇恩,如何能因为些许钱财,就和中枢抗衡呢?” 徐永宁是定国公一系。 定国公一系,就和太宗一系亲近了。 第一代定国公是徐增寿,中山王徐达第四子,乃是嫡三子。 靖难时,处处帮燕王说话,被建文帝持剑诛杀,靖难胜利后,永乐二年晋封定国公。 徐家一共有两支国公。 徐达四子四女,成年的儿子只有三个,就是徐辉祖、徐膺绪、徐增寿。 徐辉祖站在建文帝那边。 徐增寿则站在太宗皇帝这边。 徐膺绪是庶子,所以两边都不敢得罪,站在中间。 徐家之所以位极人臣,一方面是仁孝文皇后之功,另一方面则是定国公徐增寿和太宗皇帝的情谊。 所以,定国公一系,也就和皇帝一脉亲近。 “定国公,陛下是何等人,你还没看透吗?”徐承宗得叫徐永宁一声兄长。 徐永宁是第四代定国公,于景泰六年袭爵。 徐铿比他俩大了一辈。 “揣测天威,乃是死罪!” 徐永宁反正愿意将海船交出去。 英国公一脉被诛杀后。 添了位邢国公,国公之数维持在五个。 但是,于谦是皇帝的人,成国公又被皇帝驯成狗,魏国公和定国公远在南直隶,无法参与中枢决策,黔国公远镇云南。 皇帝开疆拓土,需要国公镇守地方。 若定国公一系,乖乖听皇帝的话,一定能入皇帝的眼,重新返回中枢的。 徐永宁想要这个机会。 徐承宗还想劝,却被徐铿拦住:“一笔写不出两个徐字。” “当年先伯父、叔父两头押注。” “今天又到了押注的时候。” “不如定国公一脉迎合陛下,魏国公一脉和陛下唱反调。” “表面闹得不可开交,其实徐家永远是一家。” “尽量保全家族成果。” 和徐辉祖、徐增寿的选择何其像。 “这……”徐永宁想把海船都进献上去,换得皇帝恩赏。 “定国公,若陛下让你掌军,你能带兵打仗吗?” 徐铿问他:“陛下要的是百战百胜的将军,你认为你和于谦比起来,谁厉害?” 徐永宁苦笑,这还用比吗? “所以,你把家族的老底儿都掏空,皇帝也不会看上你的。” 徐铿人老成精,早就看透了:“若你能打仗,哪怕你藏在淤泥里,皇帝也能把你挖掘出来。” “如若不能,安心等天变便是。” 徐永宁吓了一跳。 徐铿却摇摇头,不可说,也不能说。 两国公府偷偷商议后,徐承宗又造访含山公主府,和含山公主进行密谈。 当天晚上,含山公主写了封密奏,送入中枢。 开始和皇帝讨价还价,开始扯皮。 而欧信,率领十万狼兵,从广西乘船,千里迢迢来到了合肥。 王诚已经在合肥等候他了。 他终于见到了姐姐,杨娘,就是他失散多年的姐姐。 姐姐说,当时她是自愿被卖走的,也是为了救自己,在家里熬着只能饿死。 她被转手卖了几次,卖去了青.楼,在青.楼里做了几年营生,被个老实人赎身,就和他过了日子,生了四个儿女。 她不敢叫原来的名字,担心自己下贱命,脏了原来的名字。 王诚和她抱头痛哭。 五十多岁了,找了半辈子呀,终于找到了。 但朝中事忙,他要来南直隶,督抚五府,担任总兵官。 杨娘也和弟弟难舍难分,就求了恩旨,随王诚来了合肥。 和她一起来的,还有两个孙儿,和一个重孙子。 常年在御前伺候,王诚何其机灵。 立刻就看出来,姐姐对他的感情有些陌生,情到深处,往往都是揉揉造作出来的。 所叙的亲情,也不过为儿孙挣一份前程罢了。 并不是真的有姐弟相见的真情实感。 王诚竟有几分意兴阑珊。 偏偏他这几个外甥孙儿,都是庄稼汉,无才无德。 得了富贵便知道张扬显摆,掌军的本事没学会,勾栏瓦舍倒是常去,还抢了两个良家妇女做小妾,缺德事没少做。 杨娘还帮着周旋,王诚心中愈发厌恶。 竟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,倘若没找到姐姐,姐姐只活在他的想象中该多好啊。 而这时,欧信率军来到合肥。 按照皇爷的意思,五府用五个总兵,王诚为五府总兵,欧信为五府副总兵,帮助王诚统领兵事。 王诚虽挂着总兵衔,却掌军吏、军粮等杂事。 欧信也是第一次在太监麾下做事。 本以为王诚会处处找茬,结果王诚却当甩手掌柜,只用钱粮、装备控制军队即可,其他的都不参与。 欧信这兵带得舒服。 而到南直隶第一件事,就是给狼兵娶妻! 征召来南直隶时,欧信就许诺兵卒,到了南直隶,就给他们挑媳妇。 这才一路顺畅。 在船上听戏、蹴鞠、打台球、游泳,才安分懂事的。 否则,这些广西土人早就反了。 一路走了近两个月,十万大军,已经会说上百个字的汉语了,简单的口令已经能听懂了。 欧信却累得瘦了一圈,汉化土人,比他行军打仗还累。 狼兵最喜欢听戏打台球游泳。 在船上蹴鞠施展不开,只能玩颠球之类的小游戏,没什么意思。 明明都是旱鸭子,但狼兵又菜又爱玩,喜欢游泳,船支到了干净水流里,就扎猛子下去游泳。 但是,水里寄生虫特别多,有几百个兵卒病死。 游泳之风才暂时压制。 又玩起了台球。 玩法是从宫中传出来的,到了民间改良出不同的玩法,各地玩法不一样。 下了船,狼兵就嚷嚷着找媳妇。 欧信已经和王诚联络好了,南直隶罪人女眷集中起来,陆续押解到合肥来。 刚下船,狼兵就看见一排排大姑娘小媳妇的,年纪最小的十三岁,最大的四十有余了。 每个妇人的情况都记录在案,如何分配,却让王诚犯了难了,最终只能让兵卒抽签,若觉得不合心意,彼此再调换。 在新建成的校场上。 欧信开始组织抽签。 王诚则要给这些狼兵落户,分地建宅,以后也就成为南直隶五府百姓了。 这边做得如火如荼。 而边永、潘本愚、逯杲一行人,正在安南王都,河内。 安南官方语言就是汉语。 所以沟通起来没有问题。 边永第一次面君,就给安南王提出三条意见。 第一,安南王逾制,安南王所用器物,并未完全按照王爵规制采用,而是选用了皇帝所用之物,此乃逾制。 第二,安南王不遵上国使者,以下国使者礼节接待,这是重大外交事故。 第三,大明皇帝陛下圣旨到,安南王耽于享乐,并未出城跪迎圣旨,此乃对天朝大不敬。 黎濬整张脸都黑了,你们打赢了瓦剌、鞑靼,你们强大,说什么都对。 他也想说不对呀,方瑛在边境陈兵十万,随时都可能挥师进入安南。 从宣德朝放弃交趾之后。 安南就在边境搞些小动作,大明看在眼里,引而不发。 如今,天朝上国挟大胜之威,威压小国。 黎濬咬着后槽牙说,改。 安南将所有逾制之物,送往大明,完全采用王爵该有之器物,还给了边永等使团,最高规格的接待。 边永舌战群儒之时。 逯杲在睡安南的美人,夜夜笙歌。 缇骑改制为皇城司后,逯杲好似彻底放飞自我了。 尤其在国外,和安南王子勾肩搭背的,还把他用过的女子,要送给安南王子用。 黎鐉想骂逯杲,拿我安南国美人送给本王子,你礼貌吗? 来时的路上,他还怀疑过逯杲的身份。 这个人像是厂卫出身。 不像是官员。 应该是皇帝的心腹,派来监督边永和潘本愚的。 结果此人贪财好瑟,有时候还咒骂边永几句,帮安南国说话,一副有乃就是娘的样子。 “兄弟,哥哥跟你透个实底。” 逯杲打了个饱嗝,搂着黎鐉的肩膀:“出使安南,只是大明使团的第一站,还要去占城国、暹罗国,一路出使。” 黎鐉觉得这是个打探情报的好时机:“哥哥,上国使臣,要去干什么呀?” “能告诉你吗?” 逯杲撑开眼皮子,佯怒道:“这都是国事,本官傻呀,随便说出去?那是掉脑袋的事!” “不过,看在兄弟如此热情招待的份上,哥哥就这样说吧。” “那暹罗不敬天朝,竟私自和西夷贸易,陛下震怒,要发天兵攻伐暹罗。” 第(2/3)页